TR_boycott

*ooc，各种混乱预警，剧情发展急速预警

*不要上升正主，问就是同名同姓

*与现实真实事件无关，如有雷同纯属巧合

 

[他是在恶魔与天使之间随意切换的。]

[可是不愿做被你蛊惑的凡人。]

[我想做你的上帝。]

 

姚博岚像往常一样，晚上八点准时出现在厨房里。

咕噜噜冒着泡的小锅里煮着牛奶。

两勺糖，搅一搅，开门的声音就响起了。不是他家的，是对面的。

 

三分钟后，姚博岚端着牛奶出现在施展卧室的床边上。

“乖，去洗漱。”

施展刚从外地录制好节目回来。到家后门也不关就径直躺进床里——他知道那个人会帮他关的。

柔软的席梦思一下就让他无法自拔。

飘飘然的思绪刚游离到门口，就尽数被牛奶屏障挡回来了。

姚博岚坐了下来，施展随之翻了个身。

 

“你怎么没来机场接我。”

脸埋在被子里，声音也变得闷闷的。

 

下一秒施展就有些后悔说出这句话了。

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，依旧有人将热牛奶放在自己的床头。他却说着无关紧要又无理取闹的话。

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，总是在姚博岚面前忍不住任性脾气。

[我是不是该吃点核桃了。]

施展将之归为疲惫后大脑的短暂失去。

 

“对不起，下次一定去接你。”

还没等施展想到怎么道歉挽回，姚博岚的声音就如往常一样温柔地在他耳边化开来，牛奶味的糖果将困扰他的思绪一同化开来。

施展总是忍不住想，姚博岚也这样和别人说话吗，也会给别人热牛奶吗。

 

翻个身，想要将烦恼都抛掷脑后——这总是他最擅长的。

施展脸上又挂起了那副调皮的笑容。

姚博岚看着那双总是闪着光芒的眼睛，淡淡的笑了。

他说。

“牛奶快冷了，去洗漱，趁热喝。”

 

[偶尔也会想，愿做凡人沉溺在你温柔的天堂。]

姚博岚关上施展房门的时候，正从卧室里传来施展和那几个熟识朋友的语音声。

或许是深夜，或许是累了，施展咯咯的笑声小到快要听不见。

但又是那么清晰，刺进他心里，等他站到了自己床前还久久无法遗忘。

 

他本不该是有什么怨念的。

 

姚博岚如往常一样打开日记。

已是凌晨1点40分，毫无困意又身心俱疲。

空白的纸页上只有几个力度不均匀的小黑点。

凌晨2点10分，姚博岚终于躺在床上，望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。

脑海里还印着的那个人的眼睛，变成了夜空中唯一的星星。

 

他比任何人都清楚，自己本不该是有什么怨念的。

无论是热牛奶，答应下次去接机，还是热烈又隐秘的暗恋。

都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。

 

姚博岚侧过头，窗台上施展送的白色风信子就闯进了视野。

失去了土壤，还在玻璃瓶里张扬地开着。

路灯把黑夜照得通亮，虚假的暖黄色被遮光布隔绝在外。

 

他没有施展那双闪着光的眼睛。

但姚博岚一直都很清楚。

像是连演员的基本素养都忘掉，他无法掩饰自己视线中多余的炽热。

而他又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一个好演员。

 

因为施展似乎从没被那视线灼伤。

 

施展像那瓶白色风信子。

张牙舞爪地绽放着。

 

他想要摘下他。

但又分明已经在自己瓶中了。

 

 

“姚姚，姚姚。”

快临近中午的时候施展才醒。将四分五裂的骨头在床上拼凑好，懵懵地坐在床上发呆。距离他的‘召唤’已经过了一分多钟，房间里只有猫咪跳上猫爬架的响声。

太阳穴不安的跳动终于止于姚博岚出现在他房间门口。

“姚姚，谷蓝帝他们让中午去吃火锅，去吗？”

姚博岚看着施展那双映着他身影的眼睛。

“走吧。”

温柔又小心。

 

施展在和姚博岚对视的一瞬间被巨大的不安所笼罩。

他不是喜欢将每件事都深入见底的人，他不愿意因为满足好奇心而伤害了谁。

施展微微皱着眉，他非常想立刻捉住姚博岚那只将要抚身离去的袖子。

 

[姚博岚有了不能和他说的心事。]

 

施展一边换衣服，一边试图开心起来。

他想问有什么事不能和他说，他想知道有什么自己可以帮上忙。

——似乎都是密友间理所当然的事情。

他却止步于最初的一步。

 

横冲直撞的胆小鬼。

 

施展收拾好，拍拍脸又填装好笑容。

“走吧！”

他像往常一样，拍上门口等他的姚博岚的肩。

“嗯。”

一切都如平常。

 

春末夏初。

蝉鸣还没开始，风扇已经在火锅店先行了。

中午没什么人吃火锅，包间里就显得更为安静。

算起来大家也有一两个月没见面了，网络连接关系但无法取代面对面。施展和往常一样像个小喇叭，叽叽喳喳的让人快乐。姚博岚也和往常一样，接着梗，往施展碗里夹着菜。

“你两住对面不如直接住一起得了。”师铭泽吃着一块牛肉，说话也变得含糊起来。

“那能一样嘛！”施展嘴里包着姚博岚刚给他夹的丸子，回答也听不太清楚。

姚博岚没吱声，和以往一样温柔的笑着。他突然很没勇气转头去看旁边的施展，也没勇气对此发表意见。

 

“姚姚，下午胡春杨他们约我一起玩。”

施展拿过姚博岚给他撑开的伞。和平常没什么太大改变的日程，他却有些心悸起来。

“嗯。”

中午的火锅味同嚼蜡，此刻姚博岚却齿颊生苦。

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
 

夏季分明快要来了。

艳阳天下吹过的风依旧很冷。

 

施展有些心不在焉。

打游戏时连犯着基本错误，等到了吃饭的时候连说话都开始有一搭没一搭了。夏瀚雨调侃他喇叭失效了，施展也没做出什么太大的反应。

像烤肉店蔬菜盘上没人要的、快要焉掉的小白菜。

 

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，又很清楚自己怎么了。

 

吃完夜宵已经凌晨2点了。

胡春杨好不容易打了车让一起回去，施展拒绝了。看他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样子，胡春杨也没多说，拉着夏瀚宇就回宿舍了。

 

施展一个人站在烧烤店门口。

路灯整夜通亮着，抢尽了月亮的风光。

像舞台光束一样的地方，只有飞蛾不停地起舞。

 

拿出手机，只有一条孤零零的、于凌晨1点来自姚博岚的短信。

【早点回家。】

施展吸了吸鼻子，朝没有人的路灯下走去，从一束光跳进另一束光的洗礼。

一切都安静的睡着。

‘下次一定去接你。’

他没来由的想到了昨晚的事。

一阵委屈攀上了率先撅起的唇。

他总是没办法对着姚博岚忍住自己的小孩子脾性。

 

距离住所所在地，只剩下门口的那盏灯。

施展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。

抬头看去，姚博岚家里的灯已经关了，连窗帘都被一并严密的拉好。

 

春末凌晨，风依旧很冷。

 

终于折腾到了卧室，一杯牛奶依旧如往常一样安静地坐在床头柜上。不知道是时间带走了热气，还是风将其卷携。

施展仰面躺倒在床上。

 

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。

他又很清楚——自己似乎对最好的朋友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。

是正常的吗？是更近一步的好兄弟吗？他不知道。

该怎么开口？该怎么面对？他不知道。

[像是慢慢的，又像是突然的，我变得好奇怪。]

施展有些沮丧，他又想到了姚博岚没告诉他的[秘密]，眼眶不受控制地发酸。

 

风停了，窗帘顺从地垂着。

 

 

姚博岚从没做过决绝的事。

哪怕是十几年不曾联系，甚至欺负过他的人找他帮忙，他都愿意伸出点援手。

[可是路已经走到了尽头。]

姚博岚深吸一口气，按下了通话键。

“喂？可以了，现在来接我吧。”

 

公司给他安排了在外地为期一天的专题拍摄。

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告诉施展，也是第一次嘱咐同事们不要说。就像是上大学公共课，即使自己缺席了一天，被爱包围着的施展也不会发现他。

他想逃离这个地方，他终于决定自己放过自己。

 

凌晨4点，姚博岚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的路灯下。

稍微抬头就能看见施展的房间，但他不敢。

 

等到候机室的时候，只有半小时就起飞了。

姚博岚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票。天还没有亮，冷清的空气全部灌进了身体里，但他手心里已经渗满了汗。

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忍不住了。

他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，他怕再晚一点就忍不住给施展打电话了。

 

凌晨的飞机没有什么人，姚博岚坐在靠窗的位置。

云层很厚，看不见蓝色的天。就像他看不清施展，也看不清他该如何处理这段关系。

 

[我喜欢上了我最好的兄弟。]

 

姚博岚光是在脑海里想了一下，就为自己的无耻而感到脸红了。

他知道自己如果不真的放下，以后就再也没有办法和施展正常相处了。他至少还想和他一直做朋友。至少，施展还认他是朋友。

细数起来，他们已经共同度过了无数个大小节日。

姚博岚从没想过告白的可能性。

施展一定会做一颗闪耀的星星，他没有资格做那个摘星者。因此，任何会让光亮减灭的事，他都不允许发生。

为此，他不惜将自己埋没进银河的沙漠里。

 

姚博岚决定给自己放个一天的假。

决定将所有的感情都从高空抛下。

 

太阳要出来了。

姚博岚把手机关机，拉下了遮挡板，最后一抹云也消失在视野里。

他真的舍不得。

 

早上九点，飞机落地了。

 

[凡人没能做成上帝。]

[最后一丝来自天使与恶魔的垂怜也要被收回了。]

 

 

施展起床的时候已经十点了。

大约是昨晚受了凉，脑袋嗡嗡地疼。

“姚姚，姚姚。”

回应他的只有压到身上来的猫咪。

 

十分钟后，房间里依旧安静的只听见他一个人的呼吸。

施展回过神来，猛地站起身，一阵眩晕差点又将他摔近被子里。

先是找遍了家里的每个地方，又穿着拖鞋到了走廊。

叩、叩、叩——无人回应。

像是想到了什么，施展又在门口的垫子和控电箱翻找起来，挂着的假盆栽也没放过。

 

啪嗒。

施展关上自己家的门，转身给猫咪倒了猫粮，又把床头柜上的牛奶放上餐桌。

等他拿起手机准备按号码，才发现自己抖得厉害。

 

“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Sorry......”

“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Sor......”

“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......”

“您所拨打的电话......”

 

姚博岚不见了。

藏起来的备用钥匙也带走了。

 

施展懵了。

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，有些机械的在自己的工作群里发消息。

得到的所有回答都是[我也不清楚。]

 

不能说的秘密。

消失的备用钥匙。

关了机打不通的电话。

 

姚博岚像是一夜之间从他的世界全身抽离了。

家里空空，房间空空，心也空空。

 

昨天晚上的冷牛奶还在手边。

凌晨的短信还存在手机里。

但已像过了一个世纪。

 

施展表现出自己意料之外的平静。

他并没有想去追究更深，他不敢，他试图用一上午的时间去适应。但是过快的心跳，让他那才开始野蛮生长又要被强行熄灭的情感在脑海中横冲直撞。

可是他自己都搞不清楚。

大家说的一点没错，他是个还没长大的幼稚鬼，他连自己都看不清楚，现在还妄图揣测别人。

眼泪迅速模糊了他的视野。

在掉下来打湿姚博岚送给他的树叶书签之前，电话恰到好处的响了。

 

“喂？”

“施展。”

还像往常一样习惯的默认为姚博岚，听到声音才发觉是王喆。

“啊，怎么了？”他不想让别人担心，但确实没什么气力维持了。

“和我就别装了。你经纪人和我打电话，说担心你。”

“你发生什么了？”

施展竟被问得一时语塞。王喆一如既往地耐心等着他开口。

 

“姚博岚不见了...不是，姚博岚走了。”

 

施展是真的笨蛋吧，明显的快哭了还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好。也只有姚博岚能惯着他了。

王喆一阵腹诽。

“可能是去工......”

“王喆，”施展觉得喉咙也变得粘腻起来。“姚博岚是不是终于厌烦我了？我是不是真的很幼稚，让人讨厌？为什么什么都没告诉我，他以前从没这样的。”

这下王喆倒是被问愣住了，他有些无语凝噎。看来喇叭的基本功能还没坏。

“施展，你是不是喜欢姚博岚？”

权衡利弊，王喆干脆直接点破了。但还没等他慢慢细数施展和姚博岚互相深望的眼神，施展已经挂了他的电话。他真的有够无语了。

 

扑通扑通。

施展觉得自己心跳得更快了，他被一语惊醒梦中人，亦或说本来就是他一直自我逃避而已。但转念想到姚博岚的离开，他又如坠冰窖。

[或许，就是因为他在这之前更早的看清了。]

[所以才离开了。]

施展把头埋在手臂里细细地想着，他高考填志愿都没这么费心费力地思考。

 

他从没刻意控制自己的眼神，更没特别在意过姚博岚看他的目光。

他总想做情感问题的糊涂虫。

他被照顾的太好了，是在爱的温室里长大的玫瑰。

他已经没办法离开温室了。

 

叮——

【你没发现姚博岚喜欢你吗。你要是纸，早就被他眼神点燃了。——王喆】

没什么特别且直白的话，施展却觉得自己脸在烧。

但姚博岚什么都没告诉他就离开了也是既定事实。施展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森林冰火人的结合体。

 

或许就是自己太幼稚又胆小，所以永远追不到，也永远错过。

 

施展自己捅破自己的窗户纸后，反而怕了起来。

他想当个缩头乌龟，想当个小孩子，但那个‘大人’已经离开了。

[姚博岚走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吧。]

他没有一点信心认为还有什么发展的可能。

按理说，姚博岚的做法才是正确的，甚至是完全为自己所考虑的。那个人总是什么时候都想着他。反而是他自己，没有考虑过未来，没有考虑过别人的幸福。

他是自私贪婪的胆小鬼。

可是。

 

他真的舍不得。

 

 

[天使说我的翅膀没有了。]

[你不要去做上帝了，好不好。]

 

 

姚博岚拍摄结束时已经晚上七点了。

坐上回酒店的出租车，他深呼一口气，自觉已做好了开机后的万全准备。

无非是消息轰炸而已。

 

但是他估计错了。

消息轰炸是来自于胡春杨、王喆、夏瀚宇、丁飞俊、师铭泽等一干人。

施展的轰炸止步于早晨的几通未接来电。

 

【大哥，你快回个电话吧。】

【你去哪儿了？？？我受不了了，你快让施展别发消息了。】

【你和施展吵架了？】

【......】

 

【姚博岚，施展在家里喝醉了。】

 

滑倒王喆的消息，姚博岚太阳穴一跳，刷着屏幕的手有些微抖，之前深呼的那口气此刻却在他胸口横行直走。

 

“师傅，去机场。”

 

飞机落地已经是凌晨两点了。

姚博岚坐在回家的车上，打着电话发着短信给经纪人道歉。

他觉得自己很没用。

出去一趟，什么目的都没达到。

他舍不得。

 

他没能做成造物的上帝，也做不成决绝的凡人。

 

电梯升到只有他们两家在的走廊。

姚博岚看见一团白色‘羽绒服’缩在自己家门口，摇摇晃晃的。

像他花瓶里快要凋零的风信子。他想。

 

 

施展也记不得酒是怎么跑进本应装着牛奶的杯子，继而跑进他的嘴里、胃里。

酒精让他头晕脑胀，想要沉溺又妄图清醒的自我拉扯。

 

酒精可以消除痛苦都是骗人的。

不然他怎么还没找到备用钥匙呢。

施展委屈地坐在门坎上。

 

但是一双熟悉的鞋子突然出现在了视野里。

 

 

姚博岚来不及喘息，更来不及思考。就那么径直地走了过去。

他在施展面前站定后，坐着的那个人也抬头看他。

眯着眼睛傻笑，也不知道究竟看见了他没。

 

施展只觉是酒喝多的幻想，索性任由姚博岚拉着他手腕站起来。

但还没等他站稳，他就真的不受自己控制的往前跌去。

跌进姚博岚的怀里，撞了个满怀，还在痴痴地傻笑。

 

姚博岚惊了一下，慌忙去摸施展的额头。

烧得滚烫。

 

姚博岚这下彻底慌了神，他连忙把施展背在背上往电梯走去。

托着施展腿弯的手有力又颤抖。

他大概永远会因施展生病受伤而害怕。

 

施展还浑浑噩噩的，以为在梦中，但靠着的肩背又温暖而真实。

他向前伸手，轻轻地环住姚博岚的脖子。

姚博岚一直用着的桃子清香味香水就穿过酒精的埋伏，钻进他的鼻腔。

于是憋了一整天的眼泪，大颗大颗的从施展眼眶滚落，溜进姚博岚脖子里，砸进姚博岚心里。

 

他不想做天使，也不会是恶魔。

他好想永远做个幼稚鬼。

 

“姚博岚。”

 

轻轻的，从很遥远又很近的地方传进来。

 

“你问我爱你有多深。”

 

“很深。”

 

 

春末夏日的凌晨，蝉鸣宣示着玫瑰盛开的到来。